湯素蘭:我的入會故事
上世紀90年代初,我研究生畢業(yè)分配到出版社工作的時候,單位上只有我一個研究生,算是“高級知識分子”。那時候我一邊當編輯,一邊利用業(yè)余時間寫作,慢慢地在寫作上有了點小名氣,在單位上算是一個“知名人士”。隔壁辦公室的老大姐經常來找我聊天,既關心我的學習和生活,還問我愿不愿意加入民進。改革開放以后,許多單位的民主黨派都恢復了活動,但成員還不是很多,活動影響也比較有限,雖是隔壁辦公室,我之前并不知道她是民主黨派,而我自己對民主黨派了解也甚少,更分不清民進和別的黨派的區(qū)別。俗話說,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,我想先了解一下民進都有哪些人。于是我問大姐:“你們民進都有哪些人呀?”大姐說:“我們民進是以為教育、文化、出版界的知識分子為主的,名人可多了,冰心、葉圣陶、鄭振鐸……他們都是民進人。”盡管我對民進組織感到陌生,但對她提到的這些名字卻是特別熟悉和親切的。我不禁驚呼起來:“啊,原來他們都是民進人?。 ?/p>
冰心先生的作品我是自小就讀過的。我還知道葉圣陶的《稻草人》是中國兒童文學的奠基之作,而《稻草人》的誕生又離不開鄭振鐸。1922年1月,鄭振鐸主編的《兒童世界》周刊創(chuàng)刊,約請葉圣陶為這本雜志撰稿,《兒童世界》每星期出1期,鄭振鐸拉稿拉得勤,葉圣陶也就寫得勤,這樣的拉稿寫稿一直持續(xù)到1923年6月,鄭振鐸不再擔任《兒童世界》的編輯,葉圣陶便將所寫的全部23篇童話結集為《稻草人》出版。這既是文學史話,也是編輯與作者之間的文學佳話。我當時既當編輯,又當作者。作為編輯,我希望能像鄭振鐸激發(fā)葉圣陶的創(chuàng)作熱情一樣,發(fā)現(xiàn)和培養(yǎng)出更多優(yōu)秀作者;作為作者,我希望能遇著鄭振鐸這樣的編輯,善于激發(fā)作者的創(chuàng)作潛能,幫助作者寫出名篇佳作。當我知道他們都是民進人的時候,我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親人。不用大姐再動員,我便說:“太好了!我愿意加入民進!”
從2001年加入民進到現(xiàn)在,轉眼之間快20年了。這20年是中國民主黨派發(fā)展快速、作用和地位突顯的20年。我很慶幸自己加入了民進組織。民進歷史上那些閃光的名字一直像燈塔一樣照亮我前行的道路,我身邊的許多民進人,也用他們默默的奉獻和執(zhí)著的堅守感動著我。我在民進大家庭里得到了組織的關心和培養(yǎng),讓我從一個普通的民進會員,成長為會內骨干,進入省一級領導班子。我連續(xù)三屆擔任民進湖南省委會副主委,還擔任了兩屆全國政協(xié)委員。這些平臺讓我學會了超越小我,從更大的范圍和更理性的角度思考人生和社會問題,讓我能更廣泛地了解社情民意,甄別是非,積極參政議政,為國家富強、民族振興獻計出力,也讓我成為一個更有社會責任感和擔當精神的兒童文學作家。
我從小愛讀書,工作后也一直和書打交道。從學生到編輯,再到作家、大學老師,我在讀書、編書、寫書、教書的過程中,深刻懂得書藉的神奇作用。它能點亮心靈、理想和希望。因此,作為一個兒童文學作家,我一直堅持用真誠美好、精心打磨的作品守護孩子們的童年,為他們的精神世界打底。我經常到全國各地的學校和孩子們見面,對教育資源的不平衡深有體會,也知道課外閱讀對孩子成長成材的巨大作用。因此,我一直堅持為貧困山區(qū)的學生進行公益講座和捐贈圖書。從2017年起,在民進湖南省委會的統(tǒng)一部署下,我開始在湖南的偏遠貧困山區(qū)捐建“素蘭書屋”,計劃未來5年在湖南的貧困縣鄉(xiāng)建成30所“素蘭書屋”。我之以要做“素蘭書屋”這個項目,第一因為我是民進人,中國民主促進會是以教育文化出版為主要界別特色的民主黨派,從前輩作家冰心、葉圣陶、鄭振鐸開始,一直關注全民閱讀,相信書藉對個人精神成長的作用,我如今所做的就是在前輩點燃的篝火上再加一把柴薪;第二因為我是一名大學老師,我認為書藉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學,我希望這些書藉是孩子們走向知識殿堂的第一塊鋪路石,希望他們最終能以知識改變命運,成就人生;第三因為我是一個兒童文學作家,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小讀者給予的,我應該將我所擁有的回報孩子、回報社會。
英國作家斯蒂文森有首詩寫了一個點燈人的故事。每當夜幕降臨,點燈人李利就扛著梯子,把一盞盞街燈點亮。臉色蒼白的孩子躲在窗簾后面,看著街燈逐漸明亮起來,覺得李利的工作非常神奇,希望長大后也能做個點燈人。
火柴點燃燈火。火柴燃盡了,燈火依然明亮。人與人之間的影響是這樣,黨派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的傳承也是這樣。我是在民進前輩的影響和感召之下加入民進組織的。令人高興的是,最近也有兩個年輕朋友主動找到我,希望能加入民進組織。巧的是,她們一個是作家,一個是編輯,因為平時我和她們多有接觸,她們也因為我而對民進有了了解,愿意成為新一代民進人。
湯素蘭
責任編輯:張禹